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,如有雷同实属巧合。
1
除夕夜,漫天烟花热热闹闹地开着,我跟叶毅提了分手。
“我们分手吧。”
简简单单的五个字,我在家里练习了无数次,每次说了个“我们”,鼻子一酸,满眼湿润,再也说不下去。
“封小橘,你最近怎么这么闹腾?大过年的,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?”
“你是不是喝酒了?”叶毅皱着眉头靠过来。
我脚下突然有些虚浮,往墙边一靠,仰着头说:“我以前的乖巧都是装,叶毅,那个真正乖的回来了,我退出,成全你们。”
“你去啊!我最讨厌草莓蛋糕了,我就是要跟你分手。”
说完用力地推了他一把,眼泪跟着掉了下来,满脸冰凉。
陆瑶才喜欢草莓蛋糕,我喜欢的是海盐蛋糕,两年了,他还是没有戒掉这个习惯。仔细想想,他没有戒掉的习惯又何止这个。
早餐的牛奶鸡蛋,情人节的名牌包包,圣诞节的西餐…
我们这段感情里,到处充斥另一个女人的身影,我封小橘活得如同一个替身。
这又算是什么爱情?
叶毅身子一僵,扭头说:“对不起,下次给你买海盐的。很晚了,我背你回家。”
“没有下次了。叶毅,我们分手吧。这两年,你一直没有忘掉她,我也一直在欺骗自己,只要我足够努力,终有一天能把她的痕迹从我们这段感情抹去。可,事实证明,爱是努力不来的。我累了,我觉得我觉得我走不下去了。”
沉默良久,叶毅开口:“好。”
“嗯。”这个令我神魂颠倒的男人,我终于要放弃了。
我决定跟他在一起的时候,所有人都说:“封小橘,他不喜欢你,你这是在飞蛾扑火。”
当初我不信,现在我信了,蝴蝶飞不过沧海,我也走不到他的心里去。
整个春节,我拉着林漾大街小巷,走南闯北地胡吃海喝。
“来,别客气,给姐喝,姐现在是单身贵族,有的是钱,喝不垮。”
“哈哈哈!有颜有钱,不知道有多爽,去他大爷的恋爱。”
“来,林大律师,小的给您献舞一曲助兴。”
林漾拉着我走回座位,拿走我手上的酒,鼻子里轻哼一声,“行了,想哭就哭。你这都演了一个春节了。哭完了,我带你去找小鲜肉。”
听她这么一说,我忍不住嗷嗷地哭了,眼泪鼻涕一起流。
林漾轻轻拍我的背说:“这么爱过,也不枉此生了。小橘子,勇敢一点,再往前走走,会有更好的人和风景在等着你。”
我抬头,一抹眼泪,“林漾,我会不会孤独终老?我怕,我怕这条路太长,我一辈子都又不出去。”
“辞职吧,这是重新出发的第一步。”林漾说。
2
年初八正式上班,我开始整理手头上的广告案子,刚好基本都是在收尾阶段。
刚整理一会,敲门声响起,紧接着老鬼推门而进,坐在办公桌上,晃着大象腿,“小橘子,你咋能跟叶总提分手呢?”
“他是傲娇届的鼻祖,欲擒故纵这招对他没用。你这样子不行啊,听哥的,今晚我就把灌醉他送到你跟前,生米煮成熟饭。”
“不了,我想吃肉,明天起我就博览小鲜肉,见一个爱一个。”我随手一番,刚好就翻到牛奶品牌的代言人,那就一个鲜,比鲜奶还鲜。
老鬼白了我一眼,“老腊肉你都搞不定,你还想搞定小鲜肉?你当外面那些萝莉小姐姐是死的?”
“你没听说过吗?可爱在性感面前不堪一击,现在就流行御姐和小狼狗。”我抬头挺胸,摆了个妖娆做作地姿势,自我感觉良好。
突然一阵咳嗽声响起,我俩转头一看,叶毅站在门口,脸色不太好。
我瞪了老鬼一眼,用眼神吐巢,“大哥,你手残啊,干嘛不关门?”
老鬼不搭理我,跳下桌子,走到叶毅旁边,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老叶,当局者迷,旁观者清,三思而后行。”说完,关门离开。
叶毅走了过来,一开口就是浓重的鼻音:“你打算辞职?”
“嗯!我会把工作交接好,你不用担心。”今早一到,我就先把辞职信放到他桌子上,就这样吧,一点一点斩断我们之间的关联,虽然心里难受得要命。
叶毅突然脸色一变,撕碎了我的辞职信,“我不批,你想休多久都可以,就是不能辞职。”
他的反应,令我感到讶异,我以为他会爽快答应的,顺便再送我两个月补工资,欢天喜地送走我这个觊觎了他十年的女人。
“我不走,留在这干嘛?跟你演着虚情假意的朋友戏码?”我突然感到委屈。
叶毅表情缓了下来,坐下说:“一定要这样吗?我们不能做朋友吗?”
“不能。从今往后,我们老死不相往来,要是在路上遇到了,请你掉头走。以前,你不是说过吗?最烦我天天在你周围晃悠。”字字诛心,既是在说给他听,更是说给自己听。
痛吧,越痛越好,痛到极致,也许我就再也不敢想起这个人了。
“你…”叶毅起身摔门而去。
他这个态度的后续就是无论我递多少封辞职信,他都十分有耐心地撕了。
老鬼摸着鼻头说:“还不算无药可救。”
呵,其实也没多难,叶大老板的软肋,我最清楚。
挑了个阳光明媚的下午,我打了个电话约陆瑶出来,告诉她为了成全他们这对苦命鸳鸯,我决定辞职,但是叶毅出于愧疚不让辞,让她想想办法,否则我很难保证会不会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欢不放他走了。
陆瑶听了我的话,眼角含泪,惺惺作态地说:“对不起,我知道我不应该回来的,但我们彼此间的羁绊太深了。小橘,你会明白我们的对不对?你也爱他,一定也希望他快乐,对不对?”
我翻了个白眼,“当初叶家出事了,你连夜出国。人人都说是陆家逼你的。是自愿的还是被逼的?我想陆小姐心里很清楚。”
当年,我担心叶毅出事,硬是陪着他追到机场,陪着他在机场坐了一夜,看着他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烟。
后来,陆琛偷偷告诉我,是陆瑶自己要走的。
陆瑶顿时脸色一下红一下白,大声说:“当然是被逼的。算了,不说这些就,你等消息就可以,我先走了。”
陆小姐一出马,果然一切都顺利。
三天后,叶毅将辞职信丢到我桌子上,鼻孔朝天,“封小橘,你这些年跟着我学到的可真多。”
我收起辞职信,“是的是的,没齿难忘。”
我收拾东西离开的时候,老鬼抱着我哭得像个姑娘,最后被叶毅黑着脸拖走了。
我当场假装淡定,一进电梯眼泪就哗啦哗啦地流。
三剑客传媒是我和叶毅,老鬼两年年前一起创办的,对我来说,它就像是我的孩子。
这下都没了,男人跑了,孩子也没了,就剩一身心伤。
别了,我的爱情,我的青春。
回到家,我妈正在包饺子,我告诉她,我跟叶毅分手了。
她拿着擀面杖的手顿了下,我以为她要冲去找叶家算账,结果她又说:“奥,好,还可以做朋友。”
面对她如此毫无波澜的反应,我突然有些羡慕了。她这一辈子只谈过一次恋爱就结婚了,并不知道失恋是什么滋味,以为就跟她要养狗,我爹不让一样,吃一顿酸菜鱼就又生龙活虎了。
3
辞职后,我在家休息了两天,然后就报了个旅游团去云南,那是我和叶毅曾经约好要一起去的地方。
玉龙雪山上有个祈福的亭子,我翻了翻,有求财的,求姻缘的,求平安的…
我也写了两个挂上去,一个给自己,一个给叶毅。
我很喜欢他,18岁在叶家爷爷寿宴上看到他的第一眼便喜欢了。
当年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,叶爷爷当众问我:“封丫头,将来给我们叶毅当媳妇如何呀?”
全场的人都知道叶毅喜欢陆瑶,老爷子这么一问,气氛瞬间冷到极点。
陆老爷子站出来说:“老叶,小辈的事,我们还是不要插手好。”
叶毅也拉着陆瑶走到叶老跟前说:“爷爷,我有喜欢的人了,不要随随便塞一个不知哪里来的女人给我。”
叶老抽了叶毅一棍子,转头看着陆老爷子说:“你们家这位私生女,我们叶家要不起。”
话音刚落,陆瑶掩面跑了,叶毅追了出去。
我也偷偷跟了出去,看见他抱着陆瑶,一遍一遍哄她,他说,他今生只爱她一人,非她不娶。
跟叶毅交往两年,我一直在盼着有一天,他也对我说出那样甜的蜜语,我想只要他说,我就立刻嫁给他。
然而,我盼来了的却是陆瑶归国,叶毅丢下客户,不顾一切跑去机场接她,留下我一人收拾残局。
他转身那一刻,我感觉自己的心像被人锤了一下,从脚趾疼到头皮。
这一次我没有追出去,因为我知道没用的,敌人太强大了。
强撑着安抚好客户,一个人走到地下车库,一坐上车我忍不住哭了半个小时,然后默默开车回自己的公寓。
有人说,爱情可以排除万难,可是人生路漫漫,何止万难。你以为雨天过后,便是放晴,哪知这雨下着下着成了雪,比从前更糟糕了。
……
从云南回来,我就去了林漾介绍的广告公司繁星传媒上班。
第一天报道,一进公司,一个带着金丝框眼镜的男人走了过来,“封大美人,欢迎欢迎。”
眼前这个男人我有印象,他叫柳政,日本留学归来,是业内一个怪咖,只给女性品牌做广告,每次比稿身边都带着一位漂亮的秘书。
柳政安排我去带一个服装品牌广告的项目,这个项目有点急,我都没来得急适应新环境,就已经忙得昏天暗地,回家倒头就睡,什么也想不起来。
比稿的时候碰上了叶毅他们,老鬼用眼神跟我打了个招呼,叶毅则扭头当作没看见我。
比稿的结果并不太好,我们输了。
这种事对于干广告这行来说是常事,但这一回我却莫名感觉很难过,深深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有能力做好广告。
这大概是失恋的后遗症吧。
柳政倒是一脸无所谓,笑眯眯地说:“胜败乃兵家常事,不要放在心上。没中标,也不意味着没合作机会。”
我心中一暖,觉得这老板实在太好了,除了沉迷美色之外几乎没有缺点。
当晚我在家复盘,突然收到了叶毅的电话,按了接通键,对面一片沉默,只能听见低沉的呼吸声。
我很想直接挂断,又十分没出息地舍不得,“有什么事吗?”
“在新公司一切都顺利吗?”
“还行,没什么事我挂了。”以前我有好多话想跟他说,现在不知道还有什么能说的。
刚准备按键,叶毅说话了,声音有些沙哑,“你给我买的蓝色领带放哪了?”
轻描淡写一句话在我心里激起了涟漪,两个人在一起时温馨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,我突然本能地害怕和抵触。
“找不到就买新的。”我说完便挂了电话。
3秒后,电话铃声再次响起,这一次我没接。
4
周末公司组织了大家去野外烧烤团建。
我吃着自己烤焦的鸡翅,又莫名地想起叶毅,以前每次我烤焦的鸡翅都被他承包了。
他此时此刻是不是跟陆瑶在一起?他们是不是要结婚了?我是不是很快就会在朋友圈刷到他们结婚的消息了?
说好一切都过去了,但就是会控制不住各种猜想,一遍一遍自虐。
突然有人坐在下来,我转头一看是柳大老板,他拿走我的鸡翅,细细端详,“你这个估计是乌鸡国出产的吧。”
我不客气地咬了一口老板特制的烤牛肉,“我烤的就是乌鸡。”
“我看你烤的是某人吧!”柳震似笑非笑,据说他是个情场高手,万花丛中过,片叶不沾身,风流数十年,引领风骚。
“是啊,最毒妇人心。老板,你说为什么明明脑子才会思考,但我们又为什么会心痛?”
柳政眉毛一挑,眼波流转,“这个我不懂,但,听说,忘记过去一段恋情,最好的办法就是开始一段新得恋情。”
我觉得老板真的太谦虚了,他应该是凭借多年实践得出来的结论。
“老板,我能不能误会……”
“能。封小橘,牛肉的味道也很不错,不是吗?”
就这样,我们交往了,两个各怀鬼胎的人比较合适玩恋爱这种疯狂的游戏,谁也不欠谁。
林漾一听,立刻鼓掌道好,“宝贝,开始不一样的新生活吧。”
呵,当然不一样,逢场作戏,他油腻,我做作。
有时候,我觉得柳政给我的感觉更像一个老师,他教我如何管理团队,如何搞定客户,如何赚钱。
跟他在一起时,我感到充实而开心,但总感觉少了点什么。
这广告大咖吕蒙举办了个沙龙,我和柳政一起参加,一到会场就看到正和吕蒙说话的叶毅,他似乎瘦了,白色衬衫穿着有些松垮。
难道是胃病又犯了?他这个工作狂,一工作就忘了吃饭,非得有人提醒才行。
我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个念头,打电话给老鬼,让他监督他吃饭。可转念一想,陆瑶都回来了,我还操心这些做甚。
正暗骂自己多管闲事时,柳政突然在我耳边说:“你这样盯着别的男人看真的好吗?我的女朋友。”
我尴尬地挪开视线,“老板,这个…”
我还没说完,柳政就拉着我朝叶毅他们那边走了过去,不知是不是错觉,叶毅看到我时,脸上闪过一丝惊喜。
吕蒙哈哈哈大笑说:“柳政,你小子也终于有人收了。”
柳政笑而不语。
叶毅扯了扯领带,视线落在我身上,勾唇一笑:“不是喜欢小鲜肉?”
我吞了吞口水,“我们啊政也是小鲜肉,我心中的小鲜肉。”
话音刚落,叶毅脸一黑,转身离开。
活动结束,柳政送我回家,他问我能不能到屋里坐坐。我说,家里太乱了,不能见人。
他诡异地笑了笑,然后开着他的路虎飞驰而去。
5
到了家,换了身衣服,从冰箱里拿了个鸡蛋,刚准备煮面,门铃声响了,一开门居然是叶毅。